• 願歆
    短篇小說
    2019-07-13   小說
    1207

《落瓣櫻的秘密》 願歆/著

高一那年的初夏我重逢了一個男生,他叫林悅辰,是我以前國小的青梅竹馬,在高一的種種因素下,我重新認識了這個人,他在我的高中生活留下了不同凡響的足跡,雖然我們不是情侶,但我開始更想認識他更想知悉有關他的一切,以及送給我的那一小株落瓣櫻的秘密。

悅辰是個不多話的人,卻十分善解人意,雖然住在我家隔壁也常來家裡玩,但他在學校卻跟我保持著僅此同學般的情誼,從不多表露我跟他有任何更親近的關係,或許是因為這樣,他都只是在遠處靜靜的觀望,從來不讓我有負擔,後來也不知為何地疏遠了彼此。而上高一時遇見他倒是純屬偶然,只因為我為了趕去搶福利社賣的香氣四溢的奶酥菠蘿而撞上他。

「哎呦~疼死我了你走路都不看路啊?」我有點做賊喊抓賊的心態數落我眼前的這個男生。他趕緊走來詢問我的傷勢,我卻不禁意的和他對上了眼,霎時間我們愣住了,彷彿諾大的校園裡只有我們兩個學生般空洞而安靜的快令人屏息。
「你不是國小那個……」我語未畢他便接著說了下去。
「我是林悅辰,沒想到你還記得我。」他對我微笑起來,陽光灑在他俊俏的臉龐顯得格外耀眼迷茫,並深深網住我所有的目光,還頓時停留在他的臉上久久失神而不自覺。

「我的臉上有什麼嗎?」他帶點疑惑的出聲詢問。
「額……沒有什麼都沒有」我趕緊拍拍自己的雙頰,想震醒那迷濛的心為何對他有點動搖了呢?我有點失笑的看待自己愚蠢的樣子,揮開裙上的塵土,笑笑的趕緊想法子逃離現場,卻又被他一語點住怔怔的佇足在原地。

「孟欣妤等等!」我朝著他的方向轉去,面頰卻不禁意的刷上一陣緋紅。他朝我遞上我剛剛遺落在地的手帕,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背輕觸了一下我滾燙的臉蛋,淡淡對我笑著那爽朗的天真。

「你的臉有點紅,是不是感冒的前兆?有必要記得去保健室注意自己身體健康!」說完,他快步的朝一群學生中走去,很快的隱沒在眾多的學生裡,我竟痴痴呆在原地吋步不移的凝視著他的背影,一點也不殘留的消逝後才悻悻然的走回班上上課,只是我沒有那個心思聽課,我只是不斷在回想我那時的失態,那個明明從小學就認識的男孩,為何在這時卻肆無忌憚的成了一個穩重又陌生的男人,硬生生的闖進了我的心園裡呢?

沒想到在隔幾天後,正當我想拋開那獨自揣測的假想時,他又來班上找我,也許是每次總在那個該死的淡忘點出現,我漸漸忘不了他,習慣他若有似無的在我身邊打轉,儘管我早忘了重逢是的那股情緒是快樂是驚訝還是羞赧,我只知道往後生活的每一刻都想和他分享,也珍惜與他在一起時光。

我的生日是在冬季,因此生日時常收到圍巾、手套類的禮物,而在高一那年的生日我卻從悅辰手中收到一盆嬌小玲瓏的落瓣櫻。我有點驚訝他會送我一株植物勝過於他會送我生日禮物。

我曾問他「為何是送我這個?」

他只是淡淡的淺笑問了我一句「喜歡嗎?」然後以微小只讓我聽見的音量說「因為它很像你」。

其實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株植物的原名,甚至只認為開花植物都差不多的那種粗枝大葉的女孩,或許他很瞭解我這種個性,知道我也不會為此多明白什麼意思,但我因為他而變了,我想要更清楚他的想法,想要挽回當初疏遠時候的情感,我便捧著那株植物到附近的花店詢問。

我走進媽媽常光顧的那間花店,一踏進店門便被一個熱情的招呼聲嚇得有點受寵若驚。

「哎呀~竟然是好久不見的小欣妤來啦!給楊阿姨看看長那麼大啦!」我有點尷尬的以微笑來應對,便舉起手上那盆小小的植株給她看。

「這不是落瓣櫻嗎?」不愧是開花店的楊阿姨,直接的一語道出這花名。

我有點客套的詢問如何栽種與培養的注意事項,但阿姨只回答與一般花卉一樣不需要過度澆水即可正常茁壯。正當我覺得自己會錯意時,阿姨卻又緊接著說下去。

「但這種落瓣櫻很特別,它的花季主要在很冷的冬天才盛開的最燦爛,而且回溫後的花瓣會一瓣一瓣循序的凋零,它的花語也代著表遠遠的依戀,貌似希望收花者能一個人勇敢撐過那凜冽的逆境,縱使殞落也能心繫著那個……」還沒聽完我便拿著那盆落瓣櫻奔回家,也不管後面在呼喊我的楊阿姨,我立即拿起手機,按下那個加入很久卻始終沒按過通話鍵的聯絡人。

「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」快接啊我心想,隨著那一秒秒的等待,我焦急的想要立刻看見他才有安全感似的,拿著手機來回走動踱步,直到我想放棄的那一刻……

「喀啦!喂……?」他低沉帶點沙啞的嗓音傳入耳際,彷彿一切的情感聚集到了眼眶氾濫,淚任性的縱橫在臉上,我手甚至沉重的揮不開那深如鴻溝的淚痕,就這樣讓他聽了一段時間的啜泣聲我才繼續有那個勇氣對他說話。

「你要去……哪裡?」我帶著濃濃鼻音和哽咽把一句簡單的話說得沉重而冗長,只是我不想再錯過你,因為從與你相處的每一個時光,都是你送給我最珍貴的瑰寶。

「我這個寒假前就要出國了,而且是要轉到國外的一所寅咲國際學院攻讀專業的科系。」他正常的語速一字一句的將慘痛的分離構成合理的事實,我激動的反問「那為何不提早告訴我呢?」

「那只是讓你提早操心不是嗎?我不想有人為了我而留下遺憾的牽絆。」聽完,我的淚又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鍊,一顆顆重重墜落在地上,暈孕成一幕幕我和悅辰以前到現在美好幸福的回憶,是哪一次我親手摧殘了它嗎?為何要在我才萌生愛意之時就狠狠的抹滅它?

「那……你……曾經喜歡過我嗎?」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從嘴裡吐出幾個字。

「……」

「那不能為我留下嗎?我喜歡你呀!」

「你知道落瓣櫻除了遠遠的依戀還有一個花語嗎?那就是守護一段未結果的愛情。從以前我就一直很喜歡你,可是你似乎沒有發現,我不怪任何人,是因為那段情是我心甘情願為你付出的,我不貪求你也喜歡我,因為如果我的感情讓你感受到了約束,這樣也失去我喜歡你的初衷。因此我更喜歡在遠處看你的笑容,喜歡你不拘小節的爽朗,喜歡你能在我的生活中出現,那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。」

「或許現在已經遲了,但我還是想親口跟你說我喜歡你!」

他登機的那天我其實有到機場,但我沒前去裡面送行,因為我擔心看到他又會無法克制的失態,辜負了他的心意這麼久了,也該放過他了,就換我守著他的愛戀與那株落瓣櫻,成為彼此埋在心底不朽的秘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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