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她病倒了,一直起不來,腳不落地,即便是微絲移動也讓她疼痛不已。

連場暴雨久不停,冒著寒風刺雨的晚上,從大夫那調配回來的藥材,終於在著急的心情等待和熱呼呼聲響下弄好了。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冒著煙霧的湯藥來到一直躺平的她面前。

'來,喝了病才會好,趁著熱騰騰的時候。
嗯。

每一動在她臉上都顯得咬緊牙根,每一下緊閉的雙眼都在用著力,試著把臉部的感宮收縮稍微把身體的疼痛難耐緩解那麼一點。

他把任何一處微小的動態用眼睛紀錄下來,淚光映泛,那一秒他站住了,一秒過去了,腦海浮現出來的衝擊使他的手腳下意識活動了,他拉了張椅子把藥放下,手扶著她的肩膀示意繼續躺平下來就好,另一隻手穿過她雙腿下,把她微微抱起,將她勉強坐立的姿態調正回來,重新躺回倘有餘温的床墊上,蓋好被子。
雙手捧回那碗湯藥,霧氣好像少了,試了試,可以單手了。在細長顯白的脖子上披上一條小毛巾,感覺他正在進行些什麼。剛才小小的舉動已經花費了她很大的力氣,當她被放置好移動前的姿態後,眼睛恨不得立馬閉起來。從鼻子吸了一口涼氣敞著,不一會兒,同一處的雙孔呼出來緩慢的暖氣,他的嘴角勾起了半個小月亮,厚厚的嘴唇貼近碗邊,輕風吹向鏡映燃點著的燈泡,像極一道迷你的夜景,圓滑散發著微淡的光茫。隨著細風悄悄地顫動,似看乍見的霧被吹散左搖右擺。

吸吮一小口,暫借口腔內的溫度再一次轉換作能輕易進入食道的口感,他的左手提起那碗湯,右手輕扶著她耳朵和臉之間的那處位置,眼望著,衝著那片顯白缺溫的唇上,那道雛鳥被喂食的光景在腦海中閃過,她也從他溫柔的嘴唇觸碰下,怦然一震在迷糊當中得到一刻清醒,感覺到一道暖流在雙唇交接合中流進她的口中,啊!細水長流原來能那麼靠近,那麼真實地實現。她了解到食道得到一點點的充填,心感安慰地放鬆那一閃即逝的緊張感,細長濃密的睫毛隨著眼皮的鬆弛緩緩落下,重新緊閉。不過,交接儀式仍在進行中,一次又一次的經驗默示一次再一次的配合,他們順利吻光了那碗湯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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