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陳文茜和張小嫻兩個人的文字筆談。昨天說兩個不婚的異性戀者，張小嫻說如果她是男人，她一定會愛上像陳文茜這樣嫵媚的女人，陳文茜說如果她是男人，她一定會愛上像張小嫻這樣的天生尤物，又都不約而同說即使同為女人，也會忍不住想要愛上彼此。

等到了年齡漸逾，有時候病痛纏身時，都感嘆著自己熟能世事寫下的人生篇幅，無論別人眼中如何精彩，都不能饋回自己人生最後迴向。一個外表堅強，不知情者眼裡的男人婆，道盡了人生之後油然滄涼幾許，原來心中仍留著一畝軟軟的田，等著溫柔灌溉。但是，也因為看多了男人，看不起普遍性的男人對待愛情的方式或能耐，除了徐志摩以外。像蔡詩萍曾經寫過的潘金蓮，就像我們在市井周遭遇上的潑辣女子，把她的男人說得如何一針見血，又說得多麼的體無完膚。像裡頭有一段罵話：你本蛐蟮，腰裡無力，平白買這行貨子來戲弄老娘！

男人終究是他們眼裡無能之輩，及老，曾幾何時女性主義者的大帽子已經彎伏了腰枝，寧可做一個小女人就好。

今天，看兩個女人說乳房。

張小嫻有一段關於陳文茜的文字敘述：說她有一次參加一個活動，台上一個男嘉賓很無禮地問她的胸圍尺碼，文茜慢悠悠地說：「你告訴我你的尺寸，我就告訴你我的。」說陳文茜這個女子太可愛也太機智了。

陳文茜也有一段張小嫻關於女性乳房的文字書寫：這雙乳房溫柔地哺育過愛情，也傾心哺育過我們所愛的男人，如此爛漫。陳文茜說她未用這個視角看待乳房和戀情的關係。但她讀了張小嫻的文字仍覺得震顫無比。

張小嫻說她大概沒辦法決定走的時候會不會穿胸罩，但是讓她記憶深刻的是，曾經去過巴黎一間專屬女性的酒吧Latin Corner Bar à Cocktails。說到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，顧客只要把身上穿的胸罩脫掉，吊掛在店裡的天花板，就可以享有當晚所有消費免費。

陳文茜說她看了張小嫻提到的Latin Corner Bar à Cocktails，也一時興致勃勃，想要衝到巴黎，像是急著要衝破牢籠的衝動情緒。陳文茜說她走的那一刻，可以的話，她還是想要穿戴好胸罩，走美美她最後的一段路。就像陳文茜的座右銘：亂世中，老去時也要當佳人。何況是死的那一刻。

兩個女人都說彼此是，相遇紅塵，乳房走一回。當過多的女性主義道德加身時，能夠走離開多遠封建籓籠，也許像蘇東坡說的：人間有味是清歡。也許像盧梭說的：真正的快樂來自於慾望本身，而非慾望的滿足。也許像張小嫻說的，毋寧一個女性主義者，她寧願做一個騎牆派，看哪邊對她好，她就往哪邊靠。

也許像陳文茜說的，等到哪一天抗拒不了地心引力，乳房開始下垂時，以現在的塑身技術，去隆一個婆婆級的漂亮乳房，也未嘗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