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鄧非
    那個時候
    2020-06-05   心情
    1264

我正經八百的癡望她的到來,就在那條街的坐中地段,往上,我時常杵著下巴,趴在窗台上,那個老老舊舊,凝濁了歲月酸腐,斑灰了宅牆,但是不太記憶的老房子。

她從遠遠的街角倒帶我的眼簾。伊於始,只是一隻蟲黽一樣的身體,兩手兩腳滾動節肢,像滾一顆彈珠遠近滾成了一顆籃球大小,張艷的紅緞子衣裙,散光疊影太陽底下立竿辨識。

她的身體不誇張圓的周率,從小就長得上下左右寬幅一致。三年八班“小胖子班長”的名號,就像吊在牆帷上的班級名牌,走季節的風聲從教室走廊樓梯口盡處吹一半路程,吹上了仿木製的班級名牌時,聽進去耳朵裡煞有幾些金屬撞擊的節奏,像看到她爬上了樓梯,兩隻腳在走廊踩出來的聲音。

從唸一年級的第一天,我就把她的樣子深深的記在腦海裡,還有她漂亮的三個字名跟姓。帶班的導師喊說田慧娟是一年八班的班長時,我的腦袋轉不過來,直覺得老師跟我一樣慧心慧眼,挑一個圓嘟嘟,又有著漂亮名字的女生當班長。田慧娟像一顆瀅瀅晶透的水珠般沾在眼睫上屏搖風隨,看得眼睛都塞不進去別的東西了,因為我兩個眼珠子合一合也裝不滿她一個人。我也是第一次在別人的名字面前為我的名跟姓感到自卑而可憐,如果我也姓田多好,如果我的名字也像她的名字一樣,唸起來盈碩圓潤,寫起來有骨有肉又有水的,該有多好。

一年級到三年級,田慧娟都是我們班的班長。她從一年級時的圓嘟一直維持著漂亮的體型到三年級,歲月在她的身上是不長眼睛的。直到四年級男女分班,我從教室的窗戶看出去她走過走廊的側臉,背影,覺得她除了把身體拉長了一些,其它的都沒變,還是那個裝幀我少男記憶的最漂亮的女生。

我趴在窗台上,看遠遠一個紅點慢慢的轉成俯角底下一隻大紅洋傘,以為是她的裙傘在我的記憶裡張揚著,但她又不僅僅如此一張薄面,應該像她的少女時代,那麼的圓潤豐滿,足可以撐飽了我所有回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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